美驻WTO大使定了！她能让上诉机构重启吗？

空缺近14个月后，美国国会终于通过了美国驻世贸组织（WTO）大使裴亘（Maria Luisa Pagan）的提名。

摆在裴亘面前的三重任务亟待解决：参与WTO改革特别是解决上诉机构停摆问题，就新冠疫苗知识产权暂时豁免进行谈判以及在WTO内应对潜在的美俄贸易问题。

值得指出的是，与把上诉机构搞停摆了的前任相比，裴亘此前明确表示，虽然过程艰难，但希望该机构能够重振。

如何重振上诉机构

裴亘是一位有着30年从业经验的资深贸易律师，一直在美国商务部和USTR体系内深耕。

在其就职听证会上，她表示：“我怀疑我会花很多时间与在WTO的同行进行这些对话，以确保我们能够将上诉机构和系统恢复到我们最初设想的方式，我认为这不会是一场轻松的对话。”

她表示，“我们从未打算让上诉机构成为一个规则制定机构，我们认为必须执行规则，但必须是成员协商和同意的规则”.

在特朗普政府时代，由于美方持续阻挠上诉机构大法官遴选，自2019年12月11日起，本应由7名成员组成的WTO上诉机构仅剩1人，无法审理案件，上诉机构陷入瘫痪。2020年11月30日，上诉机构最后一名成员正式期满卸任。至此，上诉机构成员全部离任。上诉机构瘫痪影响了WTO争端解决机制的正常运转，对多边贸易体制造成了沉重打击。

在拜登政府上台后，外界对于其一度期许甚多，希望拜登政府可以做到新政府新气象，结束上诉机构的瘫痪状态，然而在现实中，拜登政府的驻日内瓦团队一直表示美国对于上诉机构仍有“系统性担忧”。

据第一财经记者从权威渠道获知，2月28日，在WTO争端解决机制例会上，美国第51次否决了令上诉机构结束瘫痪状态的提议。

在此次会议上，墨西哥代表123个成员介绍了启动填补上诉机构空缺遴选程序的提案。墨西哥代表指出，提交该提案的成员数量众多，反映了各方对上诉机构当前局势的共同担忧，这严重影响了整个WTO争端解决系统，损害了成员的最大利益。

美国在会上重申其无法支持提议的决定。并表示对上诉机构存在系统性担忧，实际上在过去16 年中，美方已经在多个政府中解释和提出了这一问题。美国表示，如果要使争端解决机制保持其可行性和可信度，各成员必须进行根本性改革。美国表示，争端解决机制能够而且应该更好地支持WTO 的谈判和监督职能。

在会议上，一些成员方提出，希望在6月举行的第12次部长级会议（MC12）上，为推动解决问题提供机会。

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会长艾伦（Craig Allen）对第一财经记者解释道，关于上诉机构，这个争议是根本性的。美国认为WTO成员没有赋予上诉机构改变法律原文的权利。但上诉机构的合理解释是，贸易及其性质在变化，因此需要调整商定好的条例，以适应各种情况。我认为这是一个有争议的命题，且不容易解决。

“我不清楚这是否会在短期内得到解决。”他坦言，“美国对上诉机构的担忧不仅存在于特朗普政府时期，奥巴马政府也表达了类似关切。以下几个问题是非常根本性的：上诉机构的权力是什么？它能对WTO成员所同意的规则做解释吗？它能在多大程度上做解释？”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中国WTO研究院院长屠新泉在近期接受第一财经采访时则指出，目前美国不让上诉机构恢复功能对这个行为，其实没有必要，“这其中包含美国前贸易代表莱特希泽的个人执念，他对上诉机构特别反感。实际上，上诉机构正常运作对美国没有坏处，我一度认为拜登上台以后会恢复上诉机构。所以现在的情况，我个人不是非常能理解。”

此外，在新冠疫苗知识产权暂时豁免问题上，裴亘亦表示，她会努力在WTO争取。

据第一财经记者了解，为了快速推进，WTO总干事总干事恩戈齐·奥孔乔-伊维拉亲自牵头组织美国、欧盟、南非和印度四方进行小范围高级别谈判。

3月9日，在WTO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TRIPS）理事会会议上，美方再次重申了其放弃对新冠疫苗知识产权保护对立场，并表示将继续与成员接触，以寻找可以导致解决方案的趋同领域，包括参与总干事的磋商。

俄罗斯WTO地位

此次裴亘赴日内瓦上任，正逢美国国内讨论对俄罗斯在贸易方面采取进一步措施。

裴亘同时还是美国贸易办公室（USTR）副代表。作为美国国内管理WTO事务的机构，如美国国会通过终止对俄罗斯输美产品最惠国待遇的法案，并寻求在WTO暂停俄罗斯成员方身份的话，USTR则负责具体执行。

虽然白宫对暂停俄罗斯WTO身份的提案多有顾虑，但美国国会对此尚未放弃。

此前，负责贸易事务的美国国会财政委员会主席、民主党参议员怀登（Ron Wyden）已经拿出了一项旨在撤销俄罗斯最惠国待遇的法案。负责贸易事务的美国众议院筹款小组负责人、民主党众议员布卢梅瑙尔（Earl Blumenauer）等人也提出了类似立法。

美国众议院筹款委员会主席尼尔表示，众议院通过的立法与参议院法案之间的分歧，可以在下周得到解决，“我认为我们有望在下周的一些时间解决有关最惠国待遇的问题。我全力以赴。”

3月11日，俄罗斯外交部对此回应道，俄罗斯尚未考虑重新审议与WTO的关系，进一步的措施将取决于国家利益、世界贸易的发展。

2月28日，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表示，中方不赞成用制裁手段解决问题，更反对没有国际法依据的单边制裁。实践早已证明，制裁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制造出新的问题，不仅造成经济上“双输”或“多输”这个局面，还会干扰影响政治解决的进程。（记者高雅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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