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家看乌克兰】张一平等：美欧对俄SWIFT制裁恐难达预期

马瑞超 招商证券宏观经济分析师

当地时间2月26日晚间，美国与欧盟、英国和加拿大发表共同声明，宣布禁止俄罗斯部分银行使用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下称“SWIFT”)国际结算系统，被市场视为针对俄罗斯最严厉的非军事制裁措施落地。

SWIFT制裁是美国金融制裁的常用手段，且效力明显。近十年来，美国曾多次挥舞SWIFT“大棒”，对伊朗、俄罗斯、朝鲜等国进行金融制裁。

我们认为，与以往不同，此次针对俄罗斯开展的SWIFT制裁最终效果恐不及预期。

首先，俄罗斯央行已就西方金融制裁做好准备，并立即着手反制。俄乌交战后，俄罗斯金融市场曾一度剧烈震荡。而此次公布SWIFT制裁的声明恰逢周末，俄罗斯金融市场已经闭市，制裁对俄罗斯金融市场的影响将会略显后置。

针对欧美发起的金融制裁，俄罗斯央行已提前准备了防御措施：2021年12月，俄罗斯银行机构增加了价值50亿美元的外汇现钞；1月，俄罗斯银行机构提升了外汇流动性准备，客户外汇资金和银行负债端的流动性比例分别提升至21%和15%。2022年2月21日，俄罗斯央行表示，将俄罗斯银行机构1月份外汇流动性资产从85亿美元提升至535亿美元。

2月24日，俄乌战争爆发当天，俄罗斯央行动用10-2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来维护卢布汇率稳定，这是2014年以来俄罗斯央行首次开展此类操作。在此影响下，卢布汇率在贬值超过4%后，迅速反弹企稳，2月26日，美元兑卢布汇率回落到83.5附近。

此外，俄罗斯央行早在2014年就创立了俄罗斯银行金融信息系统(简称“SPFS系统”)，模拟SWIFT系统发挥金融信息传输功能。此外，俄近期签署的多项国际贸易协议，有意避开了美元计价与结算，这在一定程度上将削弱此次SWIFT制裁的影响。

其次，鉴于当前全球通胀形势与制裁可能对俄能源出口带来影响，欧美国家投鼠忌器，或采取选择性制裁方式，从而会削弱SWIFT制裁影响力。

此次针对俄罗斯银行将开展SWIFT制裁的声明中，并未公布实际制裁的银行具体名单。鉴于欧盟不仅刚经历天然气能源危机，同时也面临高企的通胀压力背景下，在对俄罗斯的SWIFT制裁中，若要减少对自身影响，欧盟需将若干专注于能源出口的俄罗斯银行排除于制裁范围之外，或在SWIFT系统中单独为俄欧能源交易开辟路径。无论采用哪种方式，都将削弱此次SWIFT制裁的执行效果。可见，在全球通胀大背景下，欧美大概率很难像2014年那样对俄罗斯的能源、金融等要害领域进行全面制裁，因为欧美缺乏对俄罗斯经济战的底气。

在SWIFT制裁的冲击下，我们预计俄罗斯央行可能从以下几方面着手维护本国金融系统稳定：

一是为银行机构的额外流动性提供支持。2月24日，俄罗斯央行表示将通过隔夜回购拍卖提供1万亿卢布，为银行提供额外流动性；在外汇掉期操作中，俄罗斯央行对银行机构提供了50亿美元的支持。此外，央行表示预算中有超过4.5万亿卢布(约为530亿美元)的额外可用资金。

二是开展资本流动管理。俄罗斯央行此前表示，如果事态严峻，可能针对俄罗斯卢布债券采用跨境资本流动管理和资产购买措施。

三是可能进行紧急加息。俄罗斯央行虽未提加息，但此前12个月为应对通胀，俄罗斯的基准利率已提高了525个基点。为应对此轮制裁冲击，不排除俄罗斯央行紧急加息的可能。这或将对全球金融市场风险偏好产生负面影响。

从全球范围潜在的市场影响来看，欧美开展金融制裁，或将引发俄罗斯动用能源武器进行反制，原油、天然气等国际大宗商品价格存在进一步上涨空间。

在新的制裁背景下，中俄贸易结算的货币多元化进程将显著加快，即便美国中断俄罗斯能源出口使用SWIFT支付交易，中俄贸易仍有备用选择，制裁对中国能源供应与价格影响预计有限。

同时，西方金融制裁或将加快数字人民币在跨境支付领域的测试和应用步伐，数字人民币板块有望再添动力。(中新经纬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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