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真的被踢出中国作家行列了吗？

首先，莫言是个作家，而非具有“红色基因”的中国作家。虽然莫言并未跻身具有“红色基因”的中国作家行列，但是莫言仍是一个作家，并且非常优秀、非常著名。

前些天网上流传一篇文章，大意是莫言已经被踢出“中国百年作家”的行列，说得有鼻子有眼。当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怎么可能！如果莫言都不能挤进中国百年作家前一百位，那么是否应该重新定义“作家”这个行当了？于是上网去搜，果不其然这个说法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捕风捉影的典范。事实上，这篇文章并未引起其作者预想的“轰动”。

这则不负责任的消息极有可能是对2021年6月22日《光明日报》上的一篇文章《百年中国文学的红色基因》的曲解，亦或恶意引申；而《百年中国文学的红色基因》主要是阐述百年来具有“红色基因”的中国作家及作品，是一篇好文章，并不是为中国作家排名的。因此，我开头提到的那篇文章玩的是“标题党”，也即虚张声势，说狠点就是杜撰的谣言。作者也太不负责了吧？

毋庸置疑，莫言是一位能讲故事、会讲故事的优秀的中国作家，不然他岂能获得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不管你承不承认，诺贝尔文学奖都是世界范围内最高的文学奖项，也是一个作家荣誉的顶峰。

有人喜欢拿帕斯捷尔纳克的《日瓦戈医生》和索尔仁尼琴的《古拉格群岛》比对着莫言的《蛙》来说事，但前提是中国并非前苏联，因此中国作家怎么可以和当时的苏联作家们相提并论？事实上《古拉格群岛》和《日瓦戈医生》不也是最后都在俄国出版发行并且大受欢迎吗？抛开非文学因素，难道以上两本书不值得一读吗？

所以说我们不能总是像个皮条客一样来做一些文学批评，实在经不起推敲。那些认为莫言的小说是靠着“丑化民族、化话国家以博得西方青睐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说法实在不能服人，因为他们总是泛泛而谈，从来举不出哪怕凤毛麟角的证据就开始大笔一挥开始了对莫言的讨伐。了大不起的是用一句“众所周知”来掩饰自我的苍白与心虚。正确的做法是，他们应该用事实说话、用莫言小说的原文来佐证他们的观点，遗憾的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这么作。如此，他们的那些慷慨激扬的文字确实难以服“众”，而最终流于老王卖瓜，抑或自我狂欢！

莫言曾说：“我有一种偏见，我认为文学作品永远不是唱赞歌的工具。文学艺术就是应该暴露黑暗、揭示社会的不公，也包括揭示人类心灵深处的阴暗面，揭示恶的成分。”这恰好跟同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阿根廷伟大作家略萨的观点不谋而合，他说：“文学是一团火，文学意味着不妥协和反抗，作家存在的理由就是要抗议，要唱反调，要批评。有必要向残酷的社会现实说明：要么是社会一劳永逸地消灭人类这种艺术创造能力，彻底消灭作家这种社会捣乱分子；要么就允许文学存在下去。没有中间路可走。”这段引文长了点，但是很能阐明作家这个职业的显著“特点”。

我始终觉得有太过诋毁莫言的文章作者似乎对小说这种文学艺术了解的不够充分。想象性、虚构性、创造性是小说最重要的元素。当代文学可以忽略甚至摒弃小说的故事情节、人物勾勒、主题延续，但是小说的想象性、虚构性和创造性依然缺一不可。

按毛姆的说法还应该加上“消遣性”，他说：“理智的读者不会把读小说当成一种任务，他是当消遣来读的。”王朔说的更直接：“小说就是虚构、虚构、虚构。”可是我却觉着有太多诟病莫言的人是把他的小说当成“纪实文学”或“报告文学”来读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令人感到遗憾失误！

就此打住吧。莫言及他的作品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好、说清的事：它是一个广阔的主题。我认为每一个想针对莫言小说说点什么的朋友，最好先去用心去阅读莫言的作品，然后再沉淀上一段时间，在沉淀的过程中有必要进行一些反思。

唯有如此，当我们去写评论莫言的文章时才不至于流于空洞和草率，才不至于让想法背离或违拗自己的良心，才不至于让自己的慷慨激昂变成泼妇骂街。谢谢！

202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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