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依依 ‖ 婚变
理财鱼小提示：往事依依 ‖ 婚变
婚 变
文/老爹：丁国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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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 婚
两个月后，父母亲回家来商量我的婚期。结婚的日子应由男家提出，跟二伯和二阿姆一起商量定在一九六九年二月十七号，阴历正月初二。我们计算了一下酒宴人数，我家要十桌，阿琴家估五桌，共计十五桌，要买十五斤糖果。当时的喜酒花不了多少钱，一般只要八个冷盆、十大碗菜，按市价大概五十块钱一桌就足够了。二伯本来是个厨师，就商定喜酒由二伯来烧。父母亲叫我到阿琴二姑那里去，把定下的日子告诉阿琴家，并问她家要行什么：多少钱，多少彩礼，多少布票。那天下午我到秦村去了，把有关结婚的事都和二姑说了，二姑那天非常高兴，这个媒人辛苦了这么多天，今天终于有了结果。
父母亲忙着购南货，过了两天，秦村娘舅来孟湾传信说阿琴家也没多大的要求，拿五十六元钱、六丈布票、一身衣服就行了。过了一个星期，母亲把从自由市场上买来的布票还有衣服等给了我，要我尽快送过去。这些钱一部分是家里的，一部分是父亲拿出来的。下午我就到秦村，把钱和东西一起送到阿琴二姑那里。第二天，她就送去阿琴家。
从那天开始，两家人各自准备用品购买南货。我把一张西式床、大橱、书桌和床前踏板重新红漆了一次，墙壁粉刷了一遍，大橱玻璃也去配好了，屋顶上和阁楼板壁用白纸糊贴了一下。此外，新做了二对搁排凳，新买了床单、枕头、蚊帐，添置了一身衣服。阿琴家也在准备嫁妆，做了摇桶、脚盆、马桶等，买了碗筷、痰盂等生活用品。一切都在准备之中。
一月三十日，星期四，上午，我又到丈母娘家去，主要是去看看她们家的情况，看看还需要什么。问清了阿琴家结婚会来几桌人，她爹讲最多五桌人，跟我家估得差不多。看上去婚事应该是没啥问题了，毕竟十几天后就是好日了。吃过饭告别了丈人丈母娘和阿琴，虽然和阿琴没讲上几句话，我还是非常高兴和放心地回家了。
第二天下午，母亲回家来，看新房布置的情况，带回来了烧喜酒的南货和糖果。我跟她讲了阿琴家的情况，她也很高兴，叫上三伯伯来，开了一张菜单，对照单子再要买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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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 变
二月一日，星期六，阴历十二月十五，下午，四点，秦村薛娘舅突然来孟湾，身上背了个包袱。我们觉得蹊跷。薛娘舅坐定，喝了口水 后，叹了口气说：“作孽啊！这是阿琴抛在她二姑家的，里面是你们买给她的衣服，还有行过去的彩礼。她又不肯了！我也没法子了。 你们家看怎么办吧。”
这个包袱，在我的记忆里已有二次从阿琴家送到秦村二姑家，这是第三次了，所不同的是这次到了我的家。这说明这婚是结不成了，我的忍耐和痴情，家庭的贫困，造成了今天这样悲哀的结局。这个女人浪费了我二年的青春，欺骗了我二年的感情，真是好狠毒。
原来当天上午，阿琴和她娘去雪堰街上的百货公司买结婚用品，她娘看阿琴也没有什么好的衣服，到这么大还没穿过绒线衫，想买一件给她结婚穿。阿琴不要，但她娘一定要给她买，虽家里钱比较紧，绒线衣要花六十元钱，结果还是决定买下了。
二人兴高采烈的回到家里，被她父亲翻看物品时发现了这件绒线衣，问及她俩，由于母女二人没有商量好，一个说娘买的，一个说国良买的。阿琴父亲听了火冒三丈，大发雷霆 ，怒道：“好啊！做事样样要瞒我，还有没有我这个爹！这毛衣少说也要几十元钱，家里钱这么紧，你们还舍得买贵东西。这婚事本身我也为了面子，一直不肯让阿琴回头国良，现在我说这婚不结了。你们去回头他！”骂着骂着，突然看到阿琴给我纳的一双布鞋底，有一只还没纳好，他冲到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把鞋底放在长凳上，拼命砍着，嘴里还喊着一句双关语：“砍断你，砍断你。”把一双鞋底硬是砍切成四段。
阿琴和她娘 吓得抱头痛哭。叔叔婶婶都来劝说：“到了这几天就不要这样了，还有十几天就要结婚了，消 消气。”丈人就是不听。村上人都来看稀奇和热闹。有的叹息，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在猜测。突然阿琴猛地推开她娘，奔向房里，一股 脑儿把衣服彩礼等放在一个包袱里，背上它冲出了大门。嘴里喊着：“我本来不肯，我本来不肯。”她头发松乱，满脸泪水，往街上方向跑去。没有人拦住她，反而给她让路，看上去阿琴好像疯了。她不管旁人的猜疑和嘲笑，哭哭啼啼地来到秦村二姑 家。一进门就把包袱往台子一扔，“你去回给他吧！”
正好在家的二姑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得不知所措。突然明白了阿琴的目的，两手不停的拍着大腿：“天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叫我怎么做人？阿琴你不要这样来害我，到底为了什么？”
二人平静下来后，二姑 说：“我再去和你爹说说看，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你们一句话，叫国良家咋办？ 人家南货都买好了，亲戚都知道了，再商量商量看。”阿琴却很坚定：“我宁可单身，再不要结婚了。”
看到结局无可挽回，二姑长长叹了口气，去叫薛娘舅来。就这样，娘舅就来到了孟湾。听了娘舅的述说，我们一时没有了主意。实际上我一直担心阿琴还会作，登记只不过是个形式而已。现在婚是结不成了，我也不能、也不想娶她了。
终于清醒了，终于结束了。我们的情分就此了断。也许是命里注定。
母亲与娘舅商定明天上午到张墓去，叫上阿琴二姑，在街上老地方等。薛娘舅和二姑为我们的事奔波了许多次，功劳没有苦劳总是有的，可是喜酒是吃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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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 说 法
第二天，母亲问我去不去阿琴家，我说不想去了。于是她叫上父亲，一起乘车去了雪堰桥，然后与已在街上等候的阿琴的二姑姑三人去了阿琴家。
进门就见到了丈人，他这二天不去上工了，一家人都闷在家里。看上去日子也并不好过，家里乱七八糟，好像好多天没有收拾了。一双砍断的鞋底扔在长台上。
二姑先开口：“二弟，国良的父母亲来了，想来问问还能不能劝劝阿 琴，你有啥话就直说了吧。”沉默，好长时间的沉默。“你倒说话啊！”“这事我不能做主，得去问阿 琴。”说话的语气明显提高，也不打招呼，也不喊坐。好像是我们害了他。
母亲忍住气，到房里去问阿琴。她娘也在，起先她们不响。后来阿 琴说：“你去问我爹。这次是他吵出来的，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们了，要使我回头是绝对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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