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系”运动员的一生：登顶、退役与商业化路径(2)
" 现在很多家长都会为孩子选择第三方体育培训组织或者教练团队。" 江枫说道，很多情况下，训练成本是共担的。" 例如学校出训练费、家长出装备费、后勤保障等。当青少年运动员水平越来越高后，以高水平运动员进入大学或横向输送到省队或国家队，进而形成一种多方共建的模式。"
而能否实现这种社会共建，则取决于运动项目所需要消耗的资源。
国家培养的优势不仅在于给运动员节约成本，它还能为运动员提供国家级的训练资源和康复手段。
图 / 央视新闻官方
例如滑雪场地是在自然条件下形成，因此可以通过社会化资源来进行培养，但这种培养仍然是阶段性的。
" 若以冰上训练或是田径项目为例，租赁这些场地，单靠个人资源来实现仍然有很多限制。" 据刘阳透露，" 更何况到了训练后期，当运动员进入职业化阶段后，继续进行社会化培养也是不太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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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体育经纪的难题
由于中外运动员培训体系的不同，就衍生出商业化路径和开发能力上的差异。
一般而言，国内体育明星商业开发中的权力主体主要包括国家体育总局、运动项目管理中心以及全国性单项体育协会。在具体操作层面，国家级运动员的商业开发及管理仍归运动项目管理中心统筹。
"10 年前，运动员们是不能随便接广告的。" 北京夏奥志愿者和冬奥装备经理、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特聘专家李理表示，" 在很多人的概念中，运动员是国家培养的，因此商业价值的归属问题毋庸置疑。"
当然，在《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等一系列产业政策发布后，在国内运动员商业化探索方面已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 很多运动员都开始选择和社会性经营的体育经纪公司签约。" 刘阳表示，虽然运动员具体的商业合作还要和运动项目管理中心报备，但总体上沟通起来已经十分顺畅。
唯一的潜在矛盾可能在于，有些项目团队正在洽谈某个品类的商业合作，如果运动员个人也身负同类型合约，就需要在两者之间取得某种平衡。" 运动项目管理中心现在更多承担着管理和保护运动员的作用。" 他补充道。
相比之下，国外运动员虽然训练成本相对更高，但在商业化开发方面似乎拥有更高的自主权。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运动员商业开发链条中的另一重要角色——体育经纪。一般而言，运动员的经纪人可分为个人经纪人（家人经纪团队）和专业体育经纪公司两种。
" 美国顶级的经纪公司普遍走的是‘体育 + 娱乐’路线。" 江枫表示，而国内的体育运动员更多时候还代表国家形象，很难做到高度的娱乐化。
个人经纪的优势在于不用和第三方分账，但缺点也显而易见。
" 家人作为经纪人的风险在于其专业化和资源都不够强，在为运动员承接商业合作时往往会显得不够客观。"刘阳表示，短道速滑名将武大靖和 " 天才少女 " 谷爱凌的经纪人都是其家人。
相比之下，专业的体育经纪公司则普遍会为运动员规划更为长远的商业发展蓝图，在短期内过度消耗运动员 IP 的现象较少发生。
例如，苏翊鸣背靠的就是体育娱乐巨头 Endeavor，他在夺冠后的低调和谷爱凌的代言热度已然形成了鲜明对比，其背后则是专业经纪公司和家庭型经纪的差异化考量。
而国内体育经纪行业发展时间较短，也导致了部分经纪人浑水摸鱼。" 我认识很多经纪人就是吃差价，至于这个商业合作是否适合这个运动员他们似乎并不在意。" 李理表示。
相比之下，很多国外运动员的经纪人为律师出身，在商业合作中可以更好地保护运动员的权益不受侵害。
另一方面，扶持和绑定青少年运动员是国外品牌的惯用套路，而在国内，这种 " 提早耕耘 " 的思路似乎并不被大多数品牌和经纪公司认可。
" 体育经纪公司在前期培养运动员方面并没有付出任何成本，这是由培养方式决定的。经纪公司的角色就是帮助运动员做商业开发，如果没有类似艺人经纪一样的前期投入，体育经纪公司并没有资格和运动员做长期捆绑。" 严小琰说，她认为在运动员赛出成绩后再去签约是最好的选择。
不仅如此，运动员成长过程中的不确定性也会大大提高品牌前期投入的风险。
在长期从事体育 IP 开发的孙赫看来，很少有运动员优秀到一眼能展望到 10 年后的情况。" 在最初要投入大量精力、人力和物力对运动员进行保护和宣传，同时还要监督其训练，这对经纪公司来说，短期内是比较难实现的。"
" 更极端的情况是，职业运动员成长过程中可能会遇到伤病、家庭等其他不可控因素，而这些都是潜在的风险。" 他补充道。
而在动吧体育创始人兼董事长白强看来，大多数长期合约的执行力较弱，也是掣肘品牌发掘青年运动员的原因之一。" 如果品牌或经纪公司早期发掘了几个青少年运动员并和他们签了约，等到若干年后他们成名时，合约大多数情况会不作数。"
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运动员能接到的广告代言众多，但除此之外的体育营销资源却相对稀缺。
" 广告代言的时间成本更低、收益更快。" 孙赫表示，专业运动员日常训练的强度很大，每周可能只有半天可以休息。而广告代言拍摄活动时间相对较短，一个代言可能就有上百万的收入。" 但如果是很多小活动就有可能严重影响运动员的训练时间和训练节奏。" 在他看来，现役运动员更多时候还是应该以训练为主、商业化探索为辅。
图 / " 亚洲飞人 " 苏炳添的商务代言
" 无论国内还是国外，在广告代言之外的体育营销能力都相对较弱。" 白强表示，成功的案例是顶级运动员乔丹在签约耐克后还创办了自己的品牌，但这种情况仍属个例。" 大多数运动员的经纪人还是更愿意靠广告代言一单一单赚钱，做更长线的规划对他们而言性价比并不高。"
纵然，现役运动员可以 " 开张吃三年 "，但退役运动员想要获得长尾的商业化机会仍是一个典型难题。
" 大多数运动员退役后会选择进入体制内或是当教练从事培训工作。" 林跃告诉「子弹财观」，他在退役后则专注于跨界个人 IP 的打造，而这条路显然比大多数退役运动员要宽广许多。
林跃的体育创业项目仍然围绕 " 水 " 展开。早在 2019 年，林跃就成立了潮跃体育俱乐部，开展以游泳为基础，覆盖跳水、花样游泳、潜水等项目的培训、指导业务。值得一提的是，该俱乐部教练均为专业退役运动员。
在林跃的设想中，潮跃体育俱乐部不仅能够帮助退役运动员实现再就业，更能为青少年提供高质量的水上运动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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